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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啊!”

流夏迷茫地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黃色頭發的俊秀少年——小流夏?

他們有這麽熟嗎?

不,重點是,這是哪位?

“黃瀨,你也擋住我的路了。”又是一個少年的聲音傳出。

綠油油的……

“這家夥是綠間真太郎,又傲嬌又別扭的一個家夥和我比起來差遠了啦小流夏不用在意他!”黃瀨少年很是熱情地介紹……加吐槽。

一個十字路口蹦上綠間少年的額頭。

“黃瀨涼太。”

“嗨嗨~~”

“都擋在這裏做什麽?”幾道腳步聲緊隨其後。

“啊,隊長!”

“小赤司~”

“赤司君。”

流夏發現,僅僅見了兩三面,她徹底地記住了一個陌生少年的名字和長相。

赤司,征十郎。

作者有話要說: 黑子的名字O_O是的我就是在吐槽

☆、04Q:雙胞胎的共性

“所以,阿敦,我們現在應該往哪個方向走?”在經過同一個十字路口兩次然後繞到了一個自己都不知道是哪裏了的公園的時候,流夏停住腳步,無奈地看向身邊的少年。

紫原少年漫不經心地啃下一口美味棒,“不知道呢~小流也不知道回家的路嗎~唔~”

魂淡她有將近九年沒有回來了啊,今天下了飛機又是直接去的帝光,怎麽可能會認識路啊……

流夏少女扶額,深深懷疑,“阿敦,你每天是怎麽回家的?”

再啃一口,“唔,平常是隊裏面的其他幾個人輪流送我回家的啦~好奇怪,他們今天看到有小流在,就沒有送我~~真是的~”所以都是他們的錯。

估計剩下的幾個人的都認為流夏是認路的於是放心地把“送路癡紫原”回家這個任務交到了“紫原姐姐”的身上。

流夏覺得,自小因為心臟病所以不能有太大情緒波動而習慣養成的淡然性子就快破功了。

雖然外觀相去甚遠,性格也是南轅北轍,但是雙胞胎這種生物還是有著奇妙的聯系的。

譬如說——同樣路癡。

雖然程度可能比不上紫原少年,但是流夏少女自認,憑著六歲之前對東京模糊的記憶以及平均水平以下的認路能力,她和阿敦再這樣走下去,就算是天黑也到不了家的。

“阿敦,平常迷路會怎麽辦?”流夏少女試圖找回一線生機。

“唔……”紫原少年不緊不慢拆開一包薯片,完全沒有“我已經迷路了正在面臨和小流一起晚上露宿街頭”的風險的覺悟,“會打電話,打給赤仔或者綠仔,然後他們就會來找我啦~~不過今天綠仔好像有事……唔……”

“所以……只剩下赤司君?”

“恩恩~”

流夏少女面癱臉,無力,“阿敦,手機。”

從紫原少年的口袋裏成功掏出他的紫色翻蓋手機,打開通訊錄,位於第一個的就是“赤司征十郎”的名字。

撥號。

“敦?”

“赤司君,是我,紫原流夏。”

“……你們迷路了?”

“……恩。”真準orz。

“地標建築或是標志性的物體。”

“一個……有噴水池的公園。對面有麥當勞標志。我們在噴泉旁邊。”

“了解了。呆在那裏。”

“麻煩了。”

掛了電話,流夏拉著紫原少年到噴水池不遠處的長椅上坐下,戳了戳少年鼓鼓的腮幫子,“阿敦經常迷路?”

“唔~每個禮拜就幾次啦~”少年沒心沒肺。

流夏:“……每次都打電話給赤司君求救?”

“也沒有啦,有的時候也會打給綠仔~不過還是打給赤仔比較多~~”

“為什麽不打給其他幾個人?”流夏記得,他們隊裏花花綠綠的不止這麽兩個。

“唔,黃瀨仔很忙啦,總是沒有空~峰仔每次都和桃子妞一起,又好懶不高興來找我~哼~黑仔好慢~所以就打給赤仔和綠仔比較多啦~赤仔最快了~雖然每次都會板著臉~綠仔也是~哼~”

聽著自家弟弟半陳述半抱怨還帶著幾分撒嬌的口氣,流夏覺得自己真的該給籃球部那幾位少年準備幾分謝禮,尤其是赤司君和綠……什麽來著?

不過這一個個名字和顏色都一樣,倒是方便她記住了很多。

除了那個藍頭發的男生,白什麽還是黑什麽的?

嘛嘛,不急。總會記住的。

“不過,”少女想起一個問題,“每天放學都有人送你回來,早上上學呢?”

“早上我認路喲~”紫原少年像是提起了什麽驕傲的事情一樣,心情很好地咬下薯片,一聲脆響,“上學的路我認得的啦~就是回來的時候不認識~”

流夏:“……”

少年你可以再奇葩一點嗎?

再戳了一下自家……神奇的弟弟的腮幫子,流夏少女在少年無辜的目光中無言地偏轉開頭去,視線中出現了一抹鮮亮的紅色。

“來了呢。”忽然有種安心的感覺。

紅發少年沈著的臉色,異色雙瞳鎮定地在公園四周掃視了一圈,然後目光鎖定在長椅上以同一個側臉和相似的“得救了”的眼神看向他的姐弟兩個。頓時一陣難以言喻的無奈,眼角隱隱抽搐。

赤司身上還穿著運動服,汗漬還未幹凈,像是從健身房什麽的地方匆匆趕過來的一樣。

不過,還真是有效率。

流夏少女感嘆。

顯然這種事情做過不是一次兩次了。

“麻煩了,赤司君。”流夏朝著赤司彎了彎腰。

赤司睨了她一眼,又看向那個至今仍毫不擔憂地啃著零食的大個子少年,“敦,明天訓練加倍。”

紫原少年頓時苦了臉,“赤仔~~”

赤司一副你再多說一句就再加一倍的表情,成功讓紫原少年停止了撒嬌和抱怨,只是紫原少年的臉上依舊帶著明顯的不甘願。

“噗。”流夏忍不住笑出聲來。

赤司:“……”

紫原少年:“……小流~~”

流夏想起之前桃井對她和阿敦之間“母子”的評價,忽然覺得這個評價應該更適合面前兩個少年才對。

唔,好像不能說出來。赤司君應該會放冷氣吧。

流夏斂住笑意,只是眉梢還帶著愉悅的弧度,“實在是麻煩赤司君了。赤司君如果沒用晚餐的話,還請允許我們款待赤司君答謝。”

赤司看著流夏幾秒,竟是點頭應允。

於是三個人就近走進了一家幹凈的和風餐館。

點完餐之後,餐桌上一陣無言的寂靜,只有紫原少年啃著薯片的“哢吱哢吱”聲。

好像,有點尷尬?

流夏扯了扯自己垂在頰邊的頭發,不是很擅長應對這樣的場面。

她向來不大會和陌生人打交道——盡管面前這個少年是自家弟弟的籃球隊隊長。

紫原少年則是完全不知道尷尬為何物,依舊樂呵呵地啃著零食。

總算是赤司先打破了沈默。

“敦,快到用餐時間,把零食收起來。”

“……”流夏看著自家弟弟帶著明顯不情願的表情,卻還是聽話地收起了零食。顯然赤司少年的命令是很有分量的。

“赤仔管得好多啦~~真是的~唔……”小孩子氣的抱怨。

對面的赤司挑眉。

流夏扯了張紙巾遞給紫原少年,“擦擦嘴巴。赤司君說的有道理的,聽話。”哄小孩子的語氣。

“抱歉了,赤司君,”流夏朝著對面的少年無奈偏了偏頭,“阿敦比較小孩子氣。”

“小流!”紫原少年不滿,“我才不是小孩子!”

赤司嘴角微提,無視後面那句反駁,“紫原桑,知道這一點就應該放手一點,不要事事縱容。”目光意有所指地掃了眼桌角一大袋的零食和剛才遞過去的紙巾。

“叫我流夏就好,這裏有兩個紫原。”流夏不以為意地往後一靠,淺笑,“聽說籃球部的各位也很慣著阿敦。”

赤司輕笑,覺得幾分有趣。

面前的女孩子,似乎沒有面上表現的那般無害純良。

赤司嘴角的笑容猶在,“沒有人說過你們的相處很像母子嗎?”

“桃井桑今天剛提過,”流夏聳聳肩,忽然發覺自己也記住了籃球部唯一的一個熱情女孩子的名字,然後眨眨眼,“比起這個,那麽縱容阿敦的赤司君可是阿敦迷路後第一個想到的人,通訊錄裏排位也是第一個,你們的相處豈不是更像……父子?”

赤司嘴角的笑意加深,眸底卻依舊是不明的光華,“首先,通訊錄排序恐怕是因為我的姓氏是A開頭。其次,流夏桑,如果是我和阿敦是父子而你們是母子……我們兩個也該有些關系才行。”

流夏嘴角的笑容僵住片刻——不小心把自己繞進去了。

不過,流夏自認,和楓在一起的時間久了,自己的下限好像也低了一點。

“也不是不可以。”流夏悠悠地抿了一口大麥茶。

“……”赤司滯楞了片刻,隨即輕笑一聲,在服務員已經開始上菜的當口自然原話奉還,“恩,也不是不可以。”

流夏:“……咳。”嗆住了。

之後的時間裏,流夏一直處於埋頭吃飯的狀態。

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另外兩個人究竟交談了什麽的紫原少年——當然也只是埋頭吃飯。

赤司則是心情頗好地細細品味著盤中的銀鱈魚。

味道,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05Q:雙生羈絆

“今天實在麻煩了,赤司君。”紫原家門口,流夏再度向赤司道謝。

赤司只是勾勾嘴角,“不客氣。”

“赤仔~再見~”紫原依舊嘴動個不停地吃著零食,不知道剛才的晚飯究竟吃到哪裏去了。

“明天見。”赤司應聲,轉身欲離開。紫原少年也已經慢悠悠地開門打算進家門了。

“赤司君,”流夏忽然開口。

赤司停住腳步,半回頭。

流夏輕蹙著眉頭,微瞇著眼睛看著少年□□在外、肌肉線條姣好的手臂,“過負荷的訓練只會讓你仍在成長期的身體遭受負面影響。你的肌肉伸張,已經快到極限了。”

赤司極快地看了一眼少女紫色的認真眼眸,也是瞇了瞇眸子。

“極限,是用來打破的。”

**

“小流~好慢~~”紫原少年坐在沙發上,抱怨。

“抱歉。”流夏擡頭看了一眼掛鐘,已經將近八點,“阿敦,以後八點鐘過後就禁止吃零食,每天的零食量也要控制,沒得商量喲。”

紫原少年板著臉,不情願卻聽話,只得忿忿不平地把零食往茶幾上一丟。

流夏看著少年賭氣的舉動,忍俊不禁,走過去坐在少年身邊,捏了捏他的臉,“生氣啦?”

“哼。”

“呵……”流夏失笑,揉了揉紫原少年的發頂,“八點以後吃東西消化不好,對阿敦身體不好的。聽話。唔,作為補償,我可以給阿敦準備第二天的便當和籃球訓練時的糕點,好不好?”

總算是哄好了自家個子和心理年齡絕對成反比的弟弟,打發他上樓把剩下的作業做完。

流夏搖了搖腦袋,看著紫原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處,自己轉身到廚房打開冰箱。

該有的材料都差不多……唔,還有咖喱。明天的便當就吃咖喱飯好了。

差不多對該做什麽有了打算,流夏取出了冰箱裏的那盒咖喱,又拿出了幾個雞蛋以及藍莓醬和草莓醬,流夏走進廚房。淘米放進電飯鍋裏煮上,流夏趁著這段時間從廚房裏搜羅出面粉、砂糖和少量香草粉,又從流理臺下方找了一個大盆子。

流夏把雞蛋打開,將蛋液倒在了臉盆裏,又加上了適量的砂糖以及香草粉,開始攪拌,拌勻之後又加上面粉。

攪拌的時候流夏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剛才在門口和赤司的對話。

【極限就是用來打破的。】

看上去沈穩內斂,實則是從骨子裏的驕傲和張揚。

赤司征十郎。

流夏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咽回了原本的勸說。她只是友情提醒而已,但是如果對方自己都不在乎,那麽她也沒有必要對一個僅僅認識了一天還算不上熟的男生多費口舌。

只是下午明明已經有了兩個小時的籃球訓練,看著赤司的裝束,顯然是放學後又去了健身房。她的眼睛,能夠通過他肌肉的伸張弧度明顯地看出他肌肉的疲累。青春期的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就算是為了變強這樣折騰自己的身體也實在是……

流夏搖了搖頭,收回自己的心思,將已經攪拌均勻的漿糊狀的液體均勻地倒在已經鋪好白紙的鐵烤盤內,放入烤箱,設定了20分鐘的時間。

流夏又將鍋子開起來,把咖喱倒入加熱翻炒,順帶將已經煮好了的飯倒入鍋中。比起蓋澆的咖喱飯,姐弟兩個人都偏愛拌勻了一起炒出來的咖喱飯,更加入味——簡單來說,就是兩個挑剔的吃貨。

把咖喱飯盛出來,以三比一的分量分裝在兩個保溫飯盒中。這樣,只要明天中午吃之前加熱一下就可以了。轉身,正對上趴在廚房門上眼巴巴看著裏面的紫原少年。

“噗。”流夏笑出聲來,“阿敦!”

“好香好香~~咖喱~~”紫原少年頂著兩米多的大個子露著與身高完全不相符的吃貨賣萌表情。

“那也不能現在吃,這是明天的午餐便當。”流夏好笑地看著少年,還是“狠心”地便當在一旁放好。

紫原少年苦了一張臉,“就一點點~~小流~~”

“不可以喲~”流夏推著被食物香味引誘下樓的紫原少年回到客廳。赤司說她不應該太寵溺著紫原,她雖然覺得這是本能,但也知道他說的有道理。

阿敦本來就是天然呆的小孩子脾氣,再這樣慣下去以後對他也不好,而且這也是為了他的身體著想。

不斷自我催眠之後流夏頂著自家弟弟幽怨的眼神把他推上樓洗澡去了。

被紫原少年這麽鬧了一通,烤箱裏的東西也已經差不多出爐了。

戴上厚厚的專用手套,流夏把蛋糕取出來倒扣在已經鋪好白紙的木案子上,又摘下手套,細細地將粘在蛋糕上的白紙揭下來,藍莓果醬和草莓果醬各抹了一半。

然後將蛋糕轉過來,提著木案子上白紙的一端,從裏向外把薄蛋糕卷成了圓柱體,晾涼一點之後切成了均勻的小片,裝在了便當盒裏放進冰箱。

完工。

勉強九點不到而已。

流夏提著還在沙發上的書包上樓,路過紫原少年的房間對面浴室的時候還聽到裏面傳來的水聲,笑了笑。

忽然有了家的感覺。

有點……不真實。

走進盡頭屬於自己的房間,母親已經將裝飾換過,按她的要求都布置成了淺淡的顏色。

成套的書桌椅加上固定在桌子上方的書櫃,淡黃色的紗簾外罩著淺綠色的素凈布簾,米色的小碎花床單,還有墻內的移門式衣櫃。雖然格調略微改變,卻還是當初的她的兩個行李箱整齊地立在床邊,回國之前拜托楓幫她寄送過來的畫具也都已經送到了。

也只有敦那家夥,每天只是吃飯睡覺上課打籃球,才會對這麽明顯的變化視若無睹完全不知道她即將回來的事實吧。

真是……一點都沒變。

還是和以前那樣呆呆的。

流夏打開行李箱,把裏面本就是分類疊好的衣物各自放進衣櫃的不同角落,把僅有的一件風衣掛進衣櫃。對於一個女孩子而言,這麽些衣服確實嫌少了。

只是對於流夏而言,過去在美國的九年時間裏,她穿得最多的就是病號服,很少出門,最多的也不過是在療養院內到處逛逛。就算是出門,也是帶著畫具寫生為多。

就算是楓,也很少能夠拖著她出門來著的。

而且,回國之前,流夏把不常穿的衣服全部捐給了福利院,自己只是帶著常穿的幾件回來而已,反正日本的學校也是每天穿制服的。就算以後缺了什麽,在東京還愁買不到衣服嗎?

至於鶴立雞群的那唯一一件風衣,不過是因為那是楓去年送給她的禮物而已。

搬出了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大行李箱的底下是由塑料薄膜保護得好好的幾幅畫作以及速寫本,都是風景居多。她每天隨手寫寫塗塗,這麽多年下來也積了不少,回來之前挑了比較得心的一些,剩下的都送給了療養院裏的小朋友。

把畫拿出來,流夏環視了一眼房間,最終還是把畫都暫時立在了書桌邊的角落裏,等著周末再收拾個地方出來放至這些東西。

雖然已經九點半,但是時差果然還是沒有完全調整過來。盡管白天還是有些困意,現在反而沒了睡意。

流夏拿著睡衣去了浴室快速洗漱,回房仍舊只是十點。

流夏想了想,從楓給她寄來的畫具中找到畫架支起,固定好畫紙,搬了椅子在畫架前,認真執筆,眸光落定。

白天已經在速寫本上隨手畫過的畫面已經深深印刻在了腦海中,流夏快而精準地在放大的紙張上畫出了紫原少年白天投籃瞬間的輪廓。

雙膝屈起,下巴微微上揚,紫色的發絲還帶著汗水的瑩亮,在少年身後揚起。雙手自然地托著橙黃色的小球,目光難得淩厲而認真地看著籃筐的方向。

流夏看著躍然紙上的畫面,盡管還只是鉛筆的初稿,已經顯得十分生動。

正考慮著要不要接著上色,房間門已經被打開。站在門口的赫然是抱著枕頭、睡眼朦朧的紫原少年。

“阿敦?”流夏偏頭,“怎麽了?”

紫原少年關上門,徑自抱著枕頭躺到了流夏的床上,掀開被子鉆了進去,嘴裏輕輕嘟囔著,“困死了~~阿欠~但是睡不著~~我要和小流~一起~睡~”

流夏哭笑不得,“阿敦,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可以再睡在一起了啦。”

“不要~”紫原少年睡意朦朧地翻了個滾,卻還是努力撐開眼皮看著仍舊站在床邊的流夏,“小流~阿欠~睡覺啦~”

“真是的……”流夏無奈,只得關了燈也爬上床,“只準一個晚上哦,阿敦已經是大男生了。”

紫原少年迷蒙著眼睛滾了兩滾湊上來,長手長腳把流夏整個人抱在懷裏,滿足地蹭了蹭少女柔軟的發頂,就像是小時候一樣的親密,“又沒關系嘛~”

流夏在少年閉眼前聽到的最後一聲呢喃,“這樣,小流就走不掉了。”

瞬間眼眶濕潤。

其實,阿敦只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吶。

那年,她的病情惡化,可是阿敦一直哭著鬧著不舍得讓她離開。最終,父母在阿敦的睡夢中抱走了她,帶她坐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

那個時候,就算是因為心臟不好自小養成處變不驚的溫和性子的她,也強迫暗示了自己很久,才接受了和自己血濃於水、從未分離過的雙生子的離開,更何況是被所有人寵著、一直都是小孩子氣的阿敦。

她無法想象,那個時候的阿敦,那麽依賴自己的阿敦,究竟有多麽的難受。

溫熱的淚水不自覺地滑落,流夏仰天躺著,左手抓住了少年格外寬大的手掌。

已然陷入睡眠的紫原少年下意識地握緊。

流夏側過頭去,看著微弱的月光下少年隱隱約約的、比之當年成熟了不少的輪廓,不自覺地就漾開了最溫暖最真實的笑意。

她向右翻過身去側躺,漸漸地闔上了眼睛。

白天回國的不真實感不自覺地消散。

感謝上蒼,讓她從降臨人世的那一刻起,便與身後的這個少年結下了一輩子血濃於水的羈絆。

作者有話要說:

☆、06Q:果醬蛋糕卷

清晨六點,伴隨著窗外的鳥鳴,流夏在隔壁房間內隱隱約約卻持續不斷的鬧鈴聲中醒來。盡管昨天的時差並沒有完全倒好,但是卻出其意料地睡了個好覺。

神清氣爽。

一晚上過去,紫原少年已經占了大半個床,很不安分地斜著躺著,頭發亂成一團,只有右手還抓著流夏一晚上都沒有松開。

流夏無奈地淺笑一聲,從床上坐起來,剛把手從紫原少年的手中抽出來一點,就又被緊緊抓住。

流夏看著自家弟弟因為她抽手的動作忽然皺起的眉頭,心中隱約地疼惜。

阿敦的缺乏安全感,都是她造成的。

但是一直拉著手流夏也沒法起床,再加上隔壁的鬧鈴一陣陣連續不斷地響起,流夏只得湊過去,拍拍少年的臉頰。

“阿敦,阿敦,起來了!”

“唔~不要吵~”紫原少年翻滾了一下,把自己的腦袋埋在了枕頭底下。

哎呦少年,大清早賣萌犯規啊!

稍微用了點力,捏了捏他白嫩得不符合他高大的個子的臉頰,流夏把紫原少年從枕頭底下挖出來。

“起床了~阿敦!再不起來要遲到了哦!”

紫原少年這才不甘願地慢慢撐開眼皮子。

“困~”

“刷牙洗把臉就清醒了。”流夏覺得自己就是在哄三歲小孩子……有個天然呆的弟弟有的時候還真的是養個兒子一樣啊。

好不容易折騰完起床,等到紫原少年拎著下樓的時候,流夏已經準備好了烤土司和牛奶作為早餐,也把中飯的便當和訓練時的點心準備好。

紫原少年拿著吐司和牛奶就打算出門。

“阿敦?”流夏奇怪自家弟弟怎麽不坐下來用早餐。

“唔~”紫原少年慢悠悠啃了一口吐司,“籃球部早訓~要遲到啦~赤仔生氣很可怕的啦~”

籃球部還有早訓這種東西……

於是匆匆忙忙帶上了所有東西上路的紫原姐弟兩個一邊啃著早餐一邊向帝光走去。一路上,流夏難得如此認真地記著所有的路標,順便感嘆了一下自己弟弟神奇的認路能力,然後欣慰地發現他們居然真的到達了帝光的大門口。

可喜可賀……

可是當兩人剛進入籃球館的時候,就聽到了桃井少女中氣十足的吶喊:“小紫,又遲到了啦!真是的!一個兩個都這樣!”

紫原少年一副早就已經習慣了的表情,“唔~”居然連半分反駁的意思都沒有,真是不知道該教人說是坦率好呢還是厚臉皮好。

真是……

“敦,繞場十圈,熱身。”果斷的命令從一邊傳過來,“以及今天的雙倍訓練。”

“嗨~”

“早安,赤司君。”流夏朝著走過來的赤司少年點頭。

“早。”

紫原已經聽話地跑圈去了。

流夏半真半假抱怨:“呵,赤司君的命令在阿敦耳中似乎比我的還要有效力吶。”

赤司橫過來一眼,似笑非笑:“嚴父慈母。”

流夏:“…………”

Shooooooooooot!

回想起昨天兩人半不正經的關於“父子”和“母子”推導出來的“父母”之間的聯系的對話,瞪著赤司的背影,流夏難得像是紫原少年一樣鼓了鼓腮幫子表示自己的不滿,卻掩飾不了微粉的耳廓。

這家夥,怎麽這麽記仇呀!

流夏帶著半黑化的氣場隨便坐在了球場邊上的位置上面去,也沒有像昨天一樣拿出速寫本塗塗畫畫,等著訓練結束。

忽然流夏感覺到身邊有人坐下,“……五月?”她難得記住了女生的名字。

看到桃井五月有些難看的臉色,流夏開口:“身體不舒服嗎?”

桃井有些難受地捂著自己的胃,“昨天睡得晚了,今天早上匆匆忙忙出門,所以沒有吃早飯,有點胃疼。”

流夏偏了偏頭,從自己一直提著的袋子裏拿出了本來預備做給紫原少年的藍莓草莓口味各一半的果醬蛋糕卷拿出來,遞給桃井。

桃井被蛋糕卷的香味誘得食指大動,不過——搶紫原少年的食物真的可以嗎真的不會被殺嗎?

桃井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誘惑伸手夾了一片蛋糕卷,放到嘴裏,頓時雙眼一亮:“好好吃!”果醬的味道清爽不膩,蛋糕松軟得恰到好處,太好吃了!桃井忍不住又夾了一塊,“是流夏自己做的嗎?”

聽到自己做的事物被別人讚賞,流夏略有成就感地彎了彎眉眼,“恩,昨天晚上做的。”

“流夏好厲害~~”桃井姑娘星星眼。

一只骨骼分明的手從兩人中間□□來,快速地鉗了一塊蛋糕送進嘴裏,“味道好好!!”

“黃瀨君!!”桃井一把舉起糕點盒子到自己身前,敵視著黃瀨意圖再伸過來的手。

“小五月不要這樣無情啦~只是再吃一塊嘛!”黃瀨低頭賣萌。

“不可以!”桃井堅決護食。

可惜防得住前面防不住後面,正當桃井和黃瀨兩相對峙的時候,一只小麥色的寬厚手掌從桃井的身後伸過來,輕巧地從盒中夾起一塊蛋糕,“這是什麽?恩?喲,很不錯嘛!”

“阿大!”桃井轉過身,漂亮的眼眸中幾欲噴出火來。

這一個兩個的!

“你們兩個快點回去訓練啦,不然又要被赤司君罰了!”桃井怒道。

“你們~幾個~~”幾人的身上忽而都被一片陰影覆蓋,幾個人擡起頭來,看到的是紫原少年氣勢全開的魔王臉。

紫原少年陰沈的臉上幾乎可以滴出墨來,“賠~我的~蛋糕!”

一旦遇到食物問題,紫原少年這個吃貨是絕對不會退讓的。

“再吃~捏爆~你們幾個~”

桃井抽了抽嘴角,黃瀨很有危機意識地往流夏身後一蹦,只有青峰無所謂地聳聳肩,“只是兩塊蛋糕而已,紫原你用不著這樣吧?”

紫原少年臉上覆上了一陣濃重的陰影,“峰仔~~”

“老子不吃了還不行麽?”青峰揮揮手。

“小紫,這是流夏給我的啦,因為我沒有吃早餐的緣故。”桃井硬著頭皮解釋。

“那也~不行~”紫原少年臉上多了一絲的委屈,“小流做的~”

流夏也是面露無奈之色,“阿敦!沒關系的,我可以再給你做的。乖,聽話。”

“不要~”紫原少年微微鼓起腮幫子,偏過頭去,明顯還在賭氣。

真是的,小流回國之後第一次給他做的點心,怎麽可以給別人吃掉!

“小紫~”桃井也是嘟起嘴,“哎呀,我下午有家政課,到時候我做點心給你賠罪好了嘛!”

流夏微有些詫異地發現,自家少年的魔王氣場在桃井少女說出這句話之後忽然消散,了無蹤影,面上的表情似乎還有些——扭曲。

“才不要~”紫原少年果斷拒絕,“小月做的東西~才不要~”會死的好麽!

誒?

“阿敦,很失禮哦。”流夏輕輕皺了皺眉。大概五月做的料理不是很好吃吧,但是對一個女孩子說出這樣的話還是過分了。

奇怪,阿敦平常不會這樣的啊?

流夏不經意擡頭,卻發現原本也站在她身邊的另外兩個——不知道什麽名字的少年,此時也像是想起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一樣扭曲著俊朗的面容。

啊咧?

桃井也是鼓起腮幫子,“餵餵,小紫,我做的料理有那麽難吃嗎?真是的!人家好心賠你誒!”

青峰回過神來,毫不留情一個爆栗敲在桃井的額頭,嚴正吐槽,“五月你做的東西叫料理嗎?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你做出來的那玩意兒比毒藥還恐怖已經完全超出了人類能夠接受的範疇了好嗎?!”

桃井一反往常地沒有回嘴,而是默默低下了頭對手指,“人家已經努力了嘛真是的,明明以前籃球合宿的時候你們也有吃過啊……”

“是啊……”青峰想起當時的場景,不由得痛苦地扶額,“一頓飯放倒了所有籃球部正選……五月你的‘料理’簡直比全中大賽決賽的對手還了不起!搞到赤司第二天就不得不叫了家裏的廚師來才勉強讓我們活下去。結果一場合宿下來全員的身體素質因為第一天吃了你的‘料理’之後全員虛脫完全沒有半點提升,回來之後赤司一生氣就每個人增加了半個月的雙倍訓練。”

青峰像是回想起了血淚史一樣,原本就不白的臉更是黑上了幾分。

“你就行行好千萬別再靠近廚房了我求你了……家政老師都要哭了。”

一連串的吐槽下來青峰連個間隔都沒有,簡直是一吐為快。

後果……後果是桃井少女心酸地抱住了流夏,“嗚嗚嗚,流夏他們都欺負我。”

流夏只是看著自家原本只要能吃就不會拒絕任何食物的弟弟——以及他面上難得嫌棄而又糾結的表情,覺得自己要重新估量一下桃井少女的廚藝水平。

慘絕人寰?

不是吧?

五月長得挺賢妻良母的。

桃井從流夏的肩上擡起頭來,“流夏你也來籃球部做經理吧!我一個人真是受夠他們了!”

流夏:“……因為我會做飯?”

桃井小聲:“……唔。”

流夏:“……”

作者有話要說:

☆、07Q:籃球部經理

“紫原同學。”一個身材高挑,頭發是棕色的波浪卷的女生站在了流夏的桌前,逆光的原因不大看得清楚臉,但是從輪廓來看應該是個美人。女生手裏拿著的紙上有分明的“社團申請書”幾個大字,“我是C組班長,出雲葵。帝光的學生都必須要參加一個以上的社團,麻煩在今天放學前將這章社團申請表交到學生會辦公室。”

“好的,多謝。”流夏回以對方一個禮節性的淺笑,收下了表格。

看著女生離開的背影,流夏忽然聽到了身邊原來在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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